第217章 惺惺相惜
看着这老头恳切的目光，让赵晨有一种错觉，仿佛这老头知道自己身上肯定有这富士山村居图一样。
看着以前这一件面容有些沧桑憔悴的老人，或许是已经预知到了他的未来，他有些于心不忍，所以赵晨显得无比纠结和犹豫。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赵晨肯定知道，如果是一般人来问他这种传世名画的话，压根鸟都不会鸟他。
在准备正式拍卖之前，绝对不会对外泄露一个字。
可此时在他眼前的是这位前世今生都对他颇有提醒和照顾的长辈……赵晨头一次有些犹豫了。
似乎是看出他的纠结一般，夏春生怅然的笑了笑，很是体贴的开口。
“你就当这是我的牢骚，我只是希望你能帮忙留意，如果实在没有的话，今天的事听一听也就算了。”
眼见老头说完这句话就准备离开书房，赵晨纠结犹豫的很。
看着四下无人，便张嘴叫人叫住，说一些张嘴就来的废话：“你为何如此喜欢那幅富山春居图啊？还想将它据为己有收藏起来？”
赵晨的话语之中，里里外外都是试探。
听着赵晨这话，夏春生头一次觉得这小子也有拎不清的时候。
他朝赵晨瞪了一眼，颇为纳闷的说：“老夫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白玉有瑕，听着让人分外可惜，我只是想见一面，看看它的伤残程度如何，老夫这点手艺有没有修复的可能，没有其他意思了。”
赵晨听明白了，这就不仅是想要看一眼，甚至还想用自己那微薄的技术去修补这历史残留下来的痕迹。
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赵晨嘴上喃喃自语，又像是在提醒这老头。
“那幅富山春居图想要修不起来可绝非易事啊。”
“老夫当然知道，只不过我当初选这条道路，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修补富山春居图。”夏春生说到这里的时候自己都笑了，觉得年轻的自己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可是如今头发已经花白，却连富山春居图的真迹都没看见，更别说上手触碰亲自修补了，颇为遗憾。”
赵晨悠悠的叹气一声：“如果此时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
他话还没有说完，夏春生就已经满眼激动的看了过来，赵晨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继续把话讲完。
“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能够亲眼目睹自己心心念念的富士山居图的真迹，只是亲眼目睹……你会拿什么去交换。”
赵晨思绪翻转间已经做好了决定夏老先生的人品他是绝对信任的。
也不怕被他知道了真迹在自己手里对他构成什么威胁，那既然如此的话，给他看一看以偿心中夙愿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可自己高抬贵手是一回事，天下也没有白吃的午餐，不是吗。
想到这里赵晨狡黠一笑，夏春生却突然福至心灵：“你的意思是那副真迹就在你手中？？”
他颤颤巍巍的走过来，赵晨入目可及，感觉他浑身都在发抖。
赵晨连忙起身上前两步把人搀扶住，直到夏春生坐到椅子上，他才放下心来。
“勿焦勿躁，真迹确认是在我手中，不过可惜，我这边只有半副，所以带你去看看倒是无妨，至于你心中所想的给两副真迹修复起来，估计是有些困难。”
赵晨双手一摊，有话直说。
听了这话，夏春生内心大为震撼，原本他只是看这小子机灵能干，而且颇有些见识和才华，顺嘴跟他说一声罢了。
其实没抱什么希望，如今听他这么说他突然仰头大笑：“老天果然是待我不薄啊！俗话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就是如此吧！”
听了他这话，赵晨毫不掩饰直接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拍了拍他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是我待你不薄，攀什么老天啊。”
看着眼前这小伙子，夏春深乐呵呵的直接笑开了，大手一挥，十分豪气：“我书房里博古架上喜欢什么宝贝随便拿。”
赵晨眼睛睁大，回过头看他博古架上琳琅满目的瓷瓶，也一点不带犹豫的：“真的假的？那我全都搬回去？”
“那可不行！”老头脸一板：“准你挑两样吧，你看这样行不行？”
看着这老头开怀的样子，赵晨心里琢磨了一下，试探着问：“你老人家手里有没有收藏什么字画？”
夏春生活到这个年纪，也不和赵晨藏着掖着：“我这边有一幅兰亭集序，也是传世珍品，墨宝中的极品，怎么了？你感兴趣？这个我也可以借你看，但是卖的话，你就不要肖想了。”
兰亭集序？赵晨眼睛一亮！心里头闪过一道金光，他记得之前是谁心心念念想要亲眼见见王羲之的真迹来着？
看着眼前这心情大好的老爷子，赵晨忙不迭的说道：“我只挑一个瓷瓶，但是条件是你也让我带一个人见见那兰亭集序的真迹如何？”
夏春生颇为意外的看了赵晨一眼：“怎么着，你小子还爱写大字，崇尚王羲之呢？”
“我本人倒是还好，虽然平常也喜欢练练字，但对王羲之的追求倒也没有这么火热。”毕竟赵晨当年练习书的时候就是对着人家的字帖研究琢磨的：“可话又说回来了，我有一位忘年交，他倒是对王羲之的自己有着非一般的执着。”
“和您倒是有几分相似，都是此生夙愿啊。”
听到赵晨这么说，夏春生回想起自己此生的夙愿终将得见，不由对赵晨说的那人有了几分惺惺相惜之味。
“要不然这样，瓷器呢你该挑还是挑两件，到时候有空带着你的朋友来就好了，我家随时欢迎。”
赵晨原本想着毕竟是靠着杨父的那幅富山春居图才给自己争取到了两只瓷瓶。
他原本想着反正明天要上门，兰亭集序又是他心心念念之物，之前自己好像答应过有朝一日一定会带他去看的来着？
眼前这个机会又十分难得，想着要不投桃报李一下，这才割舍掉一个瓷瓶。
没想到还能碰到这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