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林太妃心惊胆战 杜心悦张冠李戴

第795章 林太妃心惊胆战 杜心悦张冠李戴

秋日正午的暖阳映照在少男少女身上,勾勒出一幅温馨的剪影。此刻,千言万语都化作了相视一笑,小别后的思念与爱意在这温馨的午后愈发浓烈,似那陈酿的美酒,香醇醉人。

“你可回来了!我想死你了!”祁翀委屈地抱住了心悦的双肩,抱怨道,“你就给我写了一封信!这么长时间只写了一封!我给你写了那么多封呢,你都不回我!”

“我不是忙吗?”心悦自知理亏,讪笑道,“又得出去招生,又得教学,还得去寻访新的女先生替我,好多事要忙呢!慢待陛下了,恕罪恕罪!”

心悦双手合十做求饶状,祁翀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可嘴上还故意道:“偏不饶你!除非——让我亲亲!”

祁翀说着便一脸坏笑地靠近心悦的脸颊,吓得心悦连连闪躲,小声抗议:“别闹!林太妃在里屋呢!”

“我不管!我就要!”

“不要......不......唔......讨厌......唔......”

小情侣间半推半就的游戏早就惊动了东暖阁内的林妃,她示意身边的宫女全部噤声,不许打扰二人,自己则透过门缝饶有兴致地偷觑着这难得一见的场景。

还是年轻人好呀!任性、恣意、热情、冲动,令人羡慕!

想到这里,林妃的心情突然莫名伤感起来。从什么时候起她竟然开始羡慕年轻人了?

可她的年龄原本也不大呀!

“太妃”这个称呼很容易给人一种年纪很大的错觉,可她自己再清楚不过了,作为林仲儒最小的女儿、入宫至今已有五年的她,其实今年也只有二十一岁而已!

五年前,原本一直是承平帝心腹的林仲儒遭遇了一次仕途之上的重大打击,差点就要被任命为右相的他突然获罪,刻薄多疑的承平帝无视这位从潜邸时起就伴随自己的师长多年的辅佐之功,将他投入狱中待罪。

性命攸关、家族存亡之际,林氏小女儿毅然退掉了原本的婚约,凭着一手家传的绘画绝技成功吸引了承平帝的注意,一番运作之下顺利入宫封妃,也救回了父亲一命!

再之后,诞下皇子、执掌后宫,也算是一帆风顺了。

可是,真的没有遗憾吗?

夜深人静之际,梦回退婚那日,决绝地对他说出那句“永不相见”时,心里真的不痛吗?

为家族忍辱负重、委曲求全,甚至牺牲了自己一生的幸福,真的不后悔吗?

脑海中快速闪过无数张人脸,父亲、母亲、兄长,还有——他!

一股力量突然猛地攫住了她的心脏,使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一张看不清面容的脸在眼前挥之不去、步步紧逼,她惊吓地“啊”了一声,跌坐在地。

这突兀的一声喊叫不仅惊动了身旁的宫女,也打断了正殿内小情侣的卿卿我我。

“出什么事了?”心悦惊呼一声,推开动手动脚的祁翀立刻进了里屋,祁翀不便直接进去,只得叹了口气等在外面。

不多时心悦出来道:“太妃看上去没什么大事,说是刚才心口突然疼了一下,现在已经好了。陛下,用不用传太医过来看看?”

祁翀点点头:“传吧,让太医看看更放心一些。”

太医来的时候,林太妃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正靠在东暖阁的软榻上与心悦说话,祁翀则在一旁边听她们聊天,边逗弄祁翌玩儿。

见太医进来,林太妃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已经好了,何必惊动太医呢?”

“还是让太医请个脉吧,不然,陛下也不放心呀!”心悦边说边掏出一块丝帕盖在了林太妃的手腕上。

诊脉过后,太医禀告道:“回陛下、太妃娘娘,娘娘身体康健,只是有些思虑过重,怕是近日休息的不大好,这才引发偶然不适。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待臣开几副凝神安心的药,娘娘服了便会好些了。”

祁翀轻轻“嗯”了一声,便让太医先退下了,又半开玩笑道:“不知太妃思虑何事啊,竟这么费心神?祁翌,是不是你惹你娘不高兴了?”

“才没有呢!”祁翌嘟起小嘴,表示不背这个锅,“娘在想一个男人!”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就连祁翀的脸上都露出玩味的神情来,林太妃更是眼神慌乱,身体都僵硬了,想要制止祁翌的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男人?什么男人呀?你怎么知道的?”祁翀小声问祁翌道。

“我看见娘画的画!个子高高的!不过没画完,没有脸!娘画画的时候哭了!”祁翌童言无忌,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人全都变了脸色。

个子高高的——那就不是承平帝!

屋内的气氛更加尴尬了,林太妃急了,顾不得什么礼节,忙站起来大声呵斥道:“翌儿,不要胡说八道!陛下,小孩子瞎说的,没有的事......”

“我没胡说!真的有画!”祁翌不明白母亲为何否定他的话,有些委屈,三步两步跑进里面的套间抱了一卷宣纸出来,得意地在手上摇了摇,“在这里!”

林太妃脸色惨白,几乎站立不稳,眼睁睁看着宣纸被“刷”地展开,果然一名高大男子的身形出现在众人面前,不过的确如祁翌所说,没有画脸!

“这是......”祁翀凑上前端详起来,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心悦突然抢先笑道:“这不是林公吗?瞧这身形,这气度,分明就是林公呀!”

“嗯!没错,是像!应该是年轻时候的林公吧?比现在瘦些!”祁翀心领神会,附和道。

此言一出,原本几乎要跪下去的林妃硬生生站住了,略愣了一下之后忙连连点头:“陛下好眼力,正是家父!”

“怪不得太妃有心事呢?这是思念林公了呀!人之常情而已,陛下您说呢?”

“那是自然!”

祁翀和心悦一问一答,将这件尴尬事揭了过去,林太妃心里有数,感激地望着两人,配合道:“妾身前几日偶然梦见家父遇险,故而心绪不宁,作画派遣,只是没有画完,不想倒叫翌儿误会了。”

这一番话自然是说给在场的内侍、宫女们听的,无非是怕他们乱嚼舌根子而已。祁翀点点头,便借口时间不早了,心悦要出宫回家,与心悦一同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