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5章 如父亲
萧纪像个孩子那般，说着自己的委屈：“我很小的时候父皇就驾崩了，他是陪在我身边最久的，他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可他没有办法替我洗脱罪名，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我的命。”
薛蕙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用力抱紧了他，同时泪如泉涌：“你回京的时候，他一定是替你骄傲的。”
“我还有很多话要同他说的，阿蕙……”他心如刀绞，“可我再也说不出口了。”
他对一切事处理的都游刃有余，唯独没料到这件事。
若早知道……他回来的第一日便会去齐家。
“你要说的那些话，他一定都知道。”薛蕙眼前一片模糊，“这些年来你在南境的所作所为，他的心里肯定是欣慰的，因为这足以证明，他当日所做的决定没有错，他也没有看错你。”
萧纪说不出话了，他的脑海中所浮现的，俱是过往还在宫里时，齐文渊对他的循循善诱，哪怕他上课调皮拔齐文渊的胡须，他也从不生气，有时还会将他抱在怀里，动作温柔地拭去他因捣蛋而沾在脸上的墨汁。
宫中的宫女太监都怕齐文渊，他为人古板刚正，脾气又臭又硬，养心殿中常传出他与陛下的争吵声。
有时他还敢在陛下面前甩袖离去，人人都被陛下盛怒吓得战战兢兢，都以为明日齐文渊便会被革职，被陛下丢进诏狱里折磨。
可第二日他依旧会是天不亮就出现上早朝的人。
*
次日的吊唁，薛蕙去了，萧纪没露面。
齐文渊是文官之首，凡是有头有脸的文官们都在这一日过来了。
薛蕙陪在陆太夫人的身边，同她一道见了各位夫人太太们。
发丧这日，萧纪替代了齐文渊儿子的位置，为他扶灵。
堂堂摄政王为臣子扶灵，对齐家来说，这是莫大的荣耀。
薛蕙跟范氏以及薛婧等女眷在席上，有人说起此事，无不称赞萧纪的。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他做的面子很到位了。
薛婧悄声跟薛蕙道：“今日一过，王爷的名声也会好转了。”
薛蕙自己倒不在意这个，她只是心疼萧纪。
她轻声唤来芸香：“你去前院看看，若见到了随风，让他无论如何劝王爷吃点东西，哪怕喝一口水也行。”
自从齐文渊的死讯传来，萧纪不吃不喝已有三日了。
薛婧听见这话，诧异道：“王爷他……”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毕竟在她看来，齐文渊是臣，萧纪是君。
再好的感情也不至于不吃不喝吧？
一旁的范氏轻声说：“我听公爹说起过，王爷幼时是拜在齐相门下的。”
薛蕙轻轻叹息，对范氏道：“谢二公子这些日子可得空？让他哪日来一趟王府吧。”
谢思远回京后，便在禁军中谋了个官职。
这次国公夫人倒是没有制止。
横竖只要是在京城就行。
“好。”范氏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