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7章 黎染的疯狂
一个高挑的身影冲过硝烟狼藉的战场。
“雷茵小姐？”控制着闵环儿的士兵愣了一愣，接着给了黎染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谢谢雷茵小姐的帮助，剩下的……”
话还没说完，黎染不顾这么多士兵在场，猛地一把揪住了闵环儿的衣领。
闵环儿费力地笑了一笑，笑容却还是那么轻狂。
她既然来到这里，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和她来的同伴们也都是如此。计划失败了，他们心中只是有些失望罢了。
“啪！”
一个耳光，重重扇在了闵环儿的左脸上。
“你……”
“咚！”
又是一脚，狠狠踹在闵环儿的腹部，闵环儿本就带着严重的内伤，脸色一青，鲜血从她的嘴角缓缓淌下。
黎染一只手抓着闵环儿的衣领，另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衣领狠狠一扯——
“啪啦啪啦！”
校袍衣领上的几个扣子，被猛地崩飞出去。黎染一把扯下身上的校袍，来不及完全脱下，又扯下自己右肩的衣服。
右肩上，一枚黑色的“梅花”标志深深刻在她的皮肤上。那是卡牌魔法师的烙印，给长子长女的烙印！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黎染指着肩膀上的烙印，狠狠摇着闵环儿的衣领，“说啊！！”
闵环儿嘴角的鲜血溅到了她身上，但这些都在黎染眼中都不重要了。
就是这个烙印, 这个在她身上呆了九年的烙印, 害得她父亲背上了叛国的罪名，害得她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害得雷家本族血染蓝天！
“你说啊！”黎染的手指死死抠入闵环儿的肩膀中，疯狂地前后甩着，“你说啊！！”
一汪滚烫，浸湿了眼眶, 黎染的整个眼眶带着深灰色的眸子, 都变得通红。她甩掉了眼泪，猛地把闵环儿往下一震:“你说啊！给我个解释！！”
这个烙印，必然是从卡牌魔法师世家传出来的，和闵环儿脱不开干系, 绝对脱不开干系！
“不是, 雷茵小姐……”士兵们忙帮黎染把从肩上扯下来的衣服重新披上，左左右右劝着黎染，“您冷静一下……您这样, 让她怎么说啊……”
黎染手上的动作缓缓停下，一双银灰色的眸子更深了一层，无尽的黑洞中，闪着阵阵凶光。
“咳咳……”闵环儿剧烈地咳嗽起来，热热的东西从她的咽喉处一涌而上，她知道，那是鲜血。
她的脸还在隐隐发烫，腹部仍然阵阵绞痛, 她缓缓抬起头, 望着黎染那双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的眼神，却异常平静。
“你快说！！”黎染掐住了闵环儿的脖子。
“雷茵小姐, 冷静！冷静！”
“不是……雷茵小姐, 您要把她掐断气了，让谁说啊……？”
“呵呵……”感受着颈部的力量越来越大, 听着旁边士兵们焦急的劝告, 闵环儿却艰难地挤出两声轻笑。
黎染缓缓松了松手, 但一双暗色的眸子, 仍然阴森逼人。
“雷茵小姐……是在……怀疑我吗？”
闵环儿的嘴角，鲜血还在不断流淌, 在她苍白的脸色上，显得分外触目。
“少废话！”
“有没有搞错……”闵环儿缓缓垂下眸子, 话音连续似乎都变得有些艰难，但声音中的轻蔑，是从来没有变过的，“我和你……同岁，雷家被灭，我……也不过三岁……怎么可能……是我干的？”
“你的意思是……”黎染缓缓凑近了闵环儿一些，“不是你？”
没等闵环儿回答，或许黎染也没想着让闵环儿回答，猛然抓着闵环儿的衣领, 将她狠狠提了起来——
“不是你，是谁？！不是你是谁！！”
“我给你当了九年的替罪羊, 你倒是给我说说，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是谁，你给我说啊！是谁？！！！”
“……是家父。”
忽然, 身旁传来一道男声。
黎染拽着闵环儿衣领的动作狠狠一顿，所有人几乎都在同一时间，像出声处望去——
良允！！
良允浑身上下都是刚才百鸟争鸣留下的伤, 离开飞行器后，更是彻彻底底地失去了行动能力。
他被几个士兵压在地上，灰尘染脏了他带血的衬衣，地上的砖磨破了他的脸颊，但他歪着头，一双猩红的双眸死死地注视着城堡门前护在圣安德鲁国王和可丽希亚公主身旁的军事委员会委员长。
“你说什么？”
黎染松开了抓着闵环儿的手，闵环儿的身躯立刻瘫倒在身后的士兵身上。
黎染缓缓向良允走近两步，轻轻歪了歪头，深灰色的眸子中发出暗波一样的光。
但是，良允就像没看到一样，或许, 他猩红的眸子中，现在只剩下了兆康。
“姓兆的，你他妈是好汉就给我站出来！”
“闭嘴！”身后的士兵向他的脊梁骨上狠狠一踹，“你没资格和委员长说话！”
这个少年，刚才把委员长的独生子捅了13刀, 他们可绝对没忘！委员长是他们最敬爱的委员长，他们对这个少年，是带着绝对的恨意！
良允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眼睛眨都没眨一下，被逼出来的泪水，委屈和疼痛，早已被心中的怒火烧干。
“兆康！九年了，整整九年了！别人不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
“怎么，怕了？怕我把你当初干的事都说出来？！你有本事，今天就把你当年的所作所为，都宣之于众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一身戎装的兆康身上。
兆康的面色似乎暗了不少，缓缓向良允走去。
“怎么？是想杀人灭口吗？”良允冷笑着，任凭身后的士兵对他拳打脚踢，阴冷的笑意越来越深，“这么多人都在这里，你敢吗？！”
兆康暼了一眼良允，目光落到了兆风和黎染身上。
“兆伯父……”黎染轻轻叫了出来。
这个称呼已经九年没有叫过，突然叫出来，她自己都感觉有些生疏。
兆康看了看黎染，只有他才能体会到心中那种愧疚和不安，只有他才能体会到当初的矛盾和复杂。
“我没资格听你这声伯父……”他缓缓开口，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众人的视野中央，“罪臣兆康向雷扬先生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