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那晚的事情
“日期难道你看不见？”
“就是在小九死后不久的那段日子。”
小九是顾聿白生母的小名，时至今日，纵然顾母已经逝世多年，但顾老爷子每每一提起，还是习惯呼唤小九。
顾德柏紧绷着下颌线，“我为什么，从来都不知道？”
“那个时候你无心顾及其他，小九死后，你消愁过度，加上当时出了蒋媛那档子事情，你有心思在意自己的亲儿子吗？”
“德柏，如果真的要论个对错，是你，错了太多，也错得离谱！”顾老爷子不怒而威，重重地拍了一下书桌。
顾老爷子想起顾聿白那段日子，就心痛不已，“自小所有人就夸赞聿白聪明懂事，稳重成熟，但他当时只是个孩子，为什么要聪明懂事？”
“为什么要有超出同龄的成熟？”
顾德柏微微闭上眼睛，手无力地垂下，“我真的不知道聿白抑郁过，甚至还……自杀未遂，当年蒋媛在我床上，我真的不知道。”
眼下说什么都是无力的。
顾德柏对顾母是一见钟情，多年夫妻感情，他怎么可能在顾母重病时去找新欢？
他到现在仍然不清楚那一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蒋媛和他会赤裸着在同一张床上，那晚的记忆他没有丝毫。
“不知道，你现在还说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事情已成定局，多说无意义了。”顾老爷子哼了一声，甩了一下衣袖，愠怒难以遏制。
顾德柏低头又扫了一眼文件上的治疗过程和治疗结案报告，整整快半年，他竟然从来都没有发现过。
他这个做父亲的到底是有多失败？有多无能？
顾老爷子手抓着桌子，深呼吸一口气，“顾德柏，你记住，你儿子某种意义上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你如果心里还有聿白，你就给我拎拎清楚，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该管！在他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出现。”
“你也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那你就不应该去要求些什么，婚姻大事这是他一辈子的事情！”
顾德柏无力垂下脑袋，“爸，我从来都不知道，其实我知道聿白不喜蒋媛是因为他妈死的时候……”
“算了，这么些年蒋媛也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一整个顾家大家族也需要个当家主母来打理，我不觉得蒋媛做得哪里不好。”
顾老爷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一眼顾德柏，“我在和你说你儿子的事情，你又扯到蒋媛是要做什么？”
“蒋媛做得好不好，我不想评价，我只想知道你之后还要跟你儿子倔强到什么时候？傅家那丫头，无论品行还是样貌亦或者家境，样样都是顶尖的，你到底是有什么不好愿意的？”
顾老爷子倘若不是要给顾德柏这个面子，现在都想要动手打人，“到底是孩子的幸福重要，还是你所谓的父权重要？！”
“随你的便吧，但我警告你，要是在想对聿白在做些什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顾德柏可以管教儿子，那顾老爷子亦是可以管教顾德柏！
“我应该怎么做？”顾德柏在顾老爷子要离开的时候，冷不丁出了口，“我只要和他一沟通，没有两句，必然要起争执。”
顾德柏不是没有想过好好和顾聿白沟通一下，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父子俩现在好像失去了这种沟通能力。
无论是以什么为由头开始沟通，最后的结果，无一例外，全是以争执收尾。
顾老爷子重重地叹息一声，“小九在的时候，你们关系不是很好么？你们俩的点始终就在小九身上。”
“德柏，无论那晚是发生了什么，但是蒋媛就是在你的床上，这个是铁证的事实。”
“爸，你不信我吗？”
顾德柏事后想过去调查那一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但是顾母当时生命危在旦夕，顾家乱成一团，那个事已经不算最重要。
再之后，顾母去世，顾德柏也萧条冷寂了好一段日子，整个人郁郁寡欢，对生活彻底失去了希望。
顾老爷子缄口不言，没有证据的事情，他不敢说，而且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又该怎么说？
自蒋媛嫁入到顾家之后，事情做得完美无缺，更是充当了贤内助的角色，和顾德柏琴瑟和鸣，人们都渐渐忘了顾聿白还有个生母的这个事情。
顾家老两口当时更是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一边忧心着孙子是否能走出来，一边又担心自己的儿子撑不下去。
所以最终他们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作为，
过去了这么久，顾老爷子觉得当初的不作为才埋下了如今的这颗雷，整整十多年，这颗雷才炸了。
“我信不信你重要吗？事到如今，最重要的是聿白的想法，如果你想和聿白重修关系，那就不要再管他们之间的事情，对待傅家那丫头也友好一点。”
“歌彤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没错，但不能就因为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就硬要给她和聿白拉红线。” 顾老爷子想想今日姜母前来，只觉得如今这姜家一大家子都很是偏激，就为了这一桩姻缘，反反复复来说个无数次。
“我知道了。”
顾德柏将文件放在了桌子上，看着被他捏得皱巴巴的文件，这句我知道了，也不知道是真的醒悟还只是片刻的清醒。
“再过阵子就是小九的忌日了，到时候找个合适的机会跟聿白好好说说，父子之间没有什么放不下的深仇大恨。”
“我累了，就先这样吧。”顾老爷子近来被折腾得也是身心俱疲。
而彼时，回到姜家的姜母，愁容满面，为了姜歌彤，她彻底放下了所有的身段和颜面，但依旧未果。
顾家一家子的态度都是相当的坚决。
“彤彤回来了。”姜母听到动静，瞥了一眼，见到来人，立刻整理好神色，换上温柔的笑脸。
姜歌彤有几分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从姜母眼前路过。
“你身上这是血吗？”
“这血迹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