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若公子真喜欢奴家,就纳了奴家
明月就这样眼睁睁被恶霸抢走,做了姬妾。
殷天逸几人设法营救,可是吕八丑家大业大,他们作为平头百姓,根本无力抗衡,最终明月不堪折辱,缢死在了吕家。
殷天朗殷天逸,柳潇潇三人闻讯悲痛了一番,便穿上孝服去吕家门口闹事,吕家没办法,赔了三人一百两了事。
陆鄢得知后,怒不可遏,当即与三人割袍断义,抱着明月的尸首回了京城。
他们兄妹都是京城的人,哪怕死了也要落地归根。
陆鄢离开滇南还算好事,朝廷的追兵在他离开后便找到了殷天逸殷天朗和柳潇潇,三人不敌,以往有陆鄢在,即便上面下了杀令,追兵都不敢做那个杀掉宣王的出头鸟,故招招留情。
没了陆鄢,追兵再无顾忌,殷天逸殷天朗身中数刀,血尽而亡。
祸害遗千年。
柳潇潇却逃了出来。
她身受重伤无处可去,想到了去投奔谢遥和沈殊,然而京城这里,也是惨剧不断。
谢遥刚被宗人府无罪释放,便听到了平阳侯府的消息。
因宣王谋逆一事,他们这波人被刑部查了个底朝天,所以他卖屁股一事,已经传遍了京师,不知有没有传到京外,但平阳侯府上下已是不堪其辱,如谢遥所料,平阳侯和夫人饮毒酒身亡。
谢遥回到平阳侯府的时候,只见阖府上下萧条死寂,飘扬的白幡伴着枯落的树叶,映在谢遥的眼底,竟成了一片刺眼的红。
谢遥呆怔站了半晌,蓦地喷出一口血来。
他总算明白,活着,有时候比死还要痛苦万倍。
与谢遥一样,沈殊回到安郡公府,入眼也是一片扎眼的白,他的祖父用性命保全了他,他活在这世上还有何意义?
满堂哀嚎,沈济世,沈安民不胜悲痛。
三人会齐,大薛氏将沈彘的亲笔信拆开来看。
看到沈彘的隐忍委屈,三人哭得愈发难抑,正哭着,外面通报,沈煜,沈庚报丧来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下如日中天的父子两人精神矍铄,哪怕沈煜头上那缕白发,都透着股精神气,更别说时任户部侍郎的沈庚,仪表堂堂,面如冠玉,年纪轻轻位高权重。
对比之下,沈殊三人落魄得便像流浪狗一般。
沈煜和沈庚没有什么情意和二房讲,祭拜完便离开了。
沈殊沉着脸,看着沈庚意气风发的背影,一口银牙咬碎。
他当即在心中默默立誓,要奋发图强,要对得起死去的祖父,不能让祖父枉死。
丧礼过后,沈殊带着伤,便遣人搬来书本,埋进书房,准备用功苦读,都是沈家的人,没必要他比沈庚差。
然而刚过了一上午,他就开始坐立难安起来,感觉身上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之前在宗人府的时候,他怕被牵连,精神高度紧张,倒没这般难受。
沈殊越看越心烦,感觉眼前密密麻麻的小楷变成了蚂蚁,钻进了他的心里,偏这时,疯掉的凌月跑进来烦他,沈殊咬牙切齿地叫来下人,将凌月带走,奈何凌月就是不肯走。
沈殊眼睛一暗,指着外头,“还把她按进茅坑里,让她清醒清醒!”
见沈殊动了怒,下人们不敢再拖延,使了大力气要把凌月弄走,凌月一听又要把她按进又脏又臭的茅坑,惊吓之下神志清醒了几分,她高喊,“沈殊,你混蛋,你这个畜生,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呜呜呜……”
凌月被捂着嘴带走了。
沈殊再没有心情看书,起身便离开了府里,去了春熙楼。
羞露姑娘照例为他点了支水烟,沈殊刚吸上一口,便觉周身通畅了,眼前迷迷荡荡,昏暗斑驳,羞露娇艳如花,沈殊迷离着眼,朝羞露的脸覆了上去。
羞露倏地避开。
沈殊神色一凛。
羞露凄哀道,“奴家卖艺不卖身,若公子真喜欢奴家,就纳了奴家。”
沈殊清醒了大半。
勋爵人家,即便纳妾,谁会纳一个妓女入府?
不说家里知道不允,他还嫌这段日子,安郡公府被人笑得不够吗?
沈殊敷衍了几句,不再提这件事。
羞露似是察觉了他的心思,眉目黯然,咬了咬娇嫩的唇,捏着手帕,转身跑开了。
沈殊一愣,心里又酸又无奈,相处多日,他自是喜欢羞露的,若是做个露水夫妻,也无妨,但羞露与旁的女子不同,她虽陷落风尘,但从不自轻自贱,且她对他动了真情。
沈殊叹了口气,若她身家清白,他就算纳了她又何妨呢?
沈殊离开了春熙楼。
羞露回到卧房便沉下了脸,她走到梳妆台前,掏出匣子里的纸笺,眸子定定落在上面的字迹上许久,半晌,攥紧拳头。
当初,他亲手埋了她。
今日,她就要送他一家下地狱。
不报此仇,她誓不为人。
三日后,沈殊烟瘾又犯了,照例来找羞露消遣,本以为这事过去了,没想到羞露竟避不见客,沈殊心里隐隐有些不高兴,他倒不是非要在她这里抽烟,沈殊找了别的姑娘,然而那些庸脂俗粉,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沈殊渐渐低了头,遣小厮每日都去问询,羞露姑娘可否有空,答案都是否定。
沈殊的好胜心被激起来了,偏此时,他看到羞露站在春熙楼的后巷,笑吟吟地送客。
沈殊大怒,追上去问她,不是没空,结果羞露不紧不慢道,“他不是客,他要为我赎身,做他的妾室,沈公子,前几日我问你便是因此,在我心里,还是偏着你的,若你肯赎下我,我必不应他,但……”
羞露苦涩一笑,转身离开。
沈殊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几日后,拿着银票,给羞露赎了身,答应风风光光迎她入府。
沈殊要纳一个妓女……安郡公府闹得鸡飞狗跳,但沈殊铁了心了,羞露身世不堪,但是样貌才华性情都是出挑的,总比家里那个一身粪味的疯子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