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你是谁
你是谁
“你是谁？为什么拿这个？”
我的声音比刚才更小了一些，似乎生怕激怒眼前这个陌生人。
他没回答，反而停下来，微微一扬下巴，似乎在打量我，又像在掂量我的话是真是假。
“这里不能来，滚。”
他吐出一句，声音低得让我几乎分辨不清这算命令还是陈述。
而他的步伐并未停下，反而更进一步。
他的铁锹微微举起，动作很慢，
但正因为如此，那锹头在空中划过的弧线让我头皮发麻。
“等等！等等！我只是听说这地方没人管，所以才进来……我发誓，我从来没想过坏你的事！”我吓得连连后退，腰不小心撞上身后的帆布柜，发出一声闷响。
手忙脚乱中，我感到膝盖一软，脚步猛地踩空，身体重重摔倒在杂物堆中。
“我说别靠近这里。”
他的铁锹在手中转了一下，那个动作无声地昭示着威胁。
他走到了离我不足两米的位置，居高临下地盯着我。
如果眼神真的能杀人，我想我现在大概已经被劈成了两半。
我拼命地往后缩，手肘撑在硬邦邦的地面上，
艰难地撑起一点点身体，却几乎没有勇气再看他的表情。
我只能祈祷他只是威吓，而不是打算在这里动真格。
“别让我说第二遍。这次放你一马，但要是再让我在哪儿见到你，可就不只是吓唬吓唬了。”
铁锹的锹头在地面上划拉了一声，像是放回地面的摩擦音。
我下意识一闭眼，却没感到期待中的袭击，
反而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似乎顺着仓库更深处走去了。
我就那么僵硬地躺着，耳边空荡的仓库里，
脚步声敲得我心口发怵，直到那声音彻底消失在仓库的另一头，
我才颤抖着掐住自己的小腿，试图唤回失去直觉的双腿。
喘
息声像机关枪似的从胸腔里涌出，脑海里一片混乱，
连简单的思考都被搅成一团脱线的毛线。
“还能走吗……？”
自己低声自问，声音颤得像打碎的玻璃。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鼓起勇气站了起来，
步伐踉跄，一边扶着周围的杂物一边往出口摸索。
心里反复提醒着：
“不能再往回看了，快走，快走！”
我顾不上再看帆布柜或其他线索，只想着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推开仓库的大门，凉风终于吹得我满额的热汗退去一些。
我喘着粗气冲到路边，腿已经不听我的使唤，几乎是跌坐到地上。
远处路灯昏黄，风将杂草吹得沙沙作响，
那再寻常不过的声音却让我神经紧绷。
“这地方果然不对劲……”
我喃喃自语，脑海里反复浮现出那个人手中的铁锹，还有他临走前转身的侧影。
我盯着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
可那铁锹……为什么隐约还沾着一些褐色的污迹？
血迹、锈迹还是泥巴？
“不，别想了，不要想了！”
我用力摇了摇头，不敢再细想。
等到心跳稍稍平复，我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
迈着仍旧发软的双腿往回走，但脑子里总有个声音挥之不去。
回到逼仄的旅店，我反锁上门，后背紧紧贴着门板，大口喘着气。
“该死！怎么会这样！”我低声咒骂着，心脏怦怦乱跳。
屋里弥漫着一股泡面的酸腐味，混合着廉价空气清新剂的甜腻，让我一阵反胃。
“我得冷静下来。”我对自己说。
“也许只是我看错了……”
我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满是污渍的沙发上，瘫坐下去。
仓库里男人的身影一遍遍在我脑海里回放。
“不，不可能的……”
我喃喃自语，使劲揉着太阳穴，试图把这些画面驱逐出去，
却发现它们像跗骨之蛆般挥之不去。
“那到底是什么？是血吗？还是……”
我不敢再想下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起身想去洗把脸，却发现水龙头里流出的水也是锈黄色的，这让我更加心烦意乱。
我烦躁地关上水龙头，回到沙发上，点燃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尼古丁的辛辣味刺激着我的神经，却丝毫没有缓解我的焦虑。
我一夜没睡，脑子里全是仓库里的画面，耳边回响着男人冰冷的声音：
“你最好把嘴闭紧点。”
天亮时，我顶着两个黑眼圈，机械地洗漱，穿衣，出门。
上班的路上，我强迫自己不去想仓库的事情，
但那挥之不去的恐惧感却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我的喉咙。
我感到呼吸困难，胸口闷得像压了块巨石。 “你还好吗？”同事关切地问我。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
工作时，我心不在焉，总是忍不住看向窗外，
生怕仓库里的男人会突然出现，举着那把沾满污渍的铁锹向我走来。
“你在看什么？”同事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没…没什么。”我慌乱地收回目光。
下班后，我鬼使神差地绕路去了仓库附近。
远远地，我看到仓库大门紧闭，周围一片寂静。
“我是不是疯了？”
我自言自语道，最终还是没有靠近，转身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我买了一瓶廉价的白酒，想借酒消愁，却发现怎么也喝不下去。
酒液在舌尖蔓延，苦涩的味道让我更加清醒。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才会被一个陌生男人吓成这样。
“不，我一定是遗漏了什么！”
我猛地灌了一口酒，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灼烧着我的食道。
“我必须再去一次，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证明我没有疯！”
我再次来到仓库门口，已经是深夜。
昏黄的路灯将我的影子拉得老长，
仓库周围的杂草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像无数窃窃私语的声音，让我毛骨悚然。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仓库大门。
仓库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我摸索着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微弱的光线照亮了仓库的一角。
我小心翼翼地往里走，仓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混合着一些说不出来的怪味，让我感到一阵恶心。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突然，我的手电筒照到一个东西，
我猛地停住脚步，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