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是只狡猾的小狐狸啊

“不许胡来。”

阮星澜说着,吻了吻她的鼻尖,“嗯?”

这这这这……这谁受得了?

阮江月心中大动,竟很想很想胡来。

只是有心无力——

两人亲昵缠粘不小心踢翻了榻上小方桌。

阮星澜袍袖一挥,将那掉下去的方桌扫到屋中角落去,也顺势带着阮江月跌在榻上,竟还没忘记抓住阮江月两只手腕按在身侧。

阮江月试了试挣不脱,便扮起可怜来,“捏疼了。”

“真的?”

阮星澜松了几分力。

阮江月下意识想挣开,却又被阮星澜控在怀中动弹不得。

他轻笑:“莫怪你喜欢狐狸花灯,原来和它是同类,是只狡猾的小狐狸啊。”

阮江月咬唇瞪了他一眼。

那一眼她尽量让眼神冰冷且具备杀气,却其实既娇且嗔,没多少力道。

阮星澜笑意加深,捏了捏她的脸颊,很轻很轻:“不可以乱来的,记住了。”

“我记住什么?我乱来什么了?”

阮江月嘀咕一声,磨了磨牙。

她虽偶尔大胆吧到底也是青涩丫头,许多次靠近都是蜻蜓点水,反而是他经常反客为主。

他还故意靠近引诱她呢!

谁乱来?

她又瞪了阮星澜一眼,却不知这娇态惹的男人又不好把持,低头吻上去。

阮江月受着他的亲昵和热情。

几次三番想挣开了手去干坏事,却不能得逞。

后来神思不自主的迷蒙起来,眼儿雾蒙蒙、水汪汪的,失去了先前的机灵劲儿,脑袋更晕眩眩的。

良久良久后,阮星澜揽她在怀,暗暗叹息,责怪自己怎么老是失控。

想发誓下次不会,却又觉下次也难说。

更愧疚地叹了口气。

阮江月的脸埋在他身前,周围全是他的气息,被彻底包裹住了,唇也似有一点点麻。

她轻哼:“登徒子。”

“抱歉。”

阮星澜尴尬地回,声线低沉还带着几分低低的喘意,这道歉没听出诚意,倒是听出暧昧来。

阮江月有些羞,脸颊又朝阮星澜身前蹭。

两人就这样维持着拥抱。

心跳声大的像是打雷,也不知到底是谁的。

一声灯芯噼啪,打破了莫名的暧昧沉寂。

阮江月瓮声瓮气道:“其实我是故意的。”

“什么?”

“故意,扮可怜给你看。”阮江月声音很低很低,像是只和自己说,不要别人听到一丝。

“我知道你总是很容易心疼我,所以我刚才故意扮可怜……看吧,我曾经是个会察言观色讨姑姑喜欢的小孩子。

现在长大了,把察言观色用在你身上,成了个骗你心疼的恶劣女子。”

阮星澜轻笑,“是聪明的姑娘。”

阮江月“唔”了一声,“好吧,我也觉得自己有几分聪明吧。”

话落她咯咯笑了起来。

……

阮星澜陪伴阮江月几乎到了天明。

阮江月实在困倦的支撑不住,才睡了过去。

关于皇后和当年的事情,两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有再提。

阮星澜离开了阮江月的房间,要回自己房间时,却又脚步停滞片刻,而后单手负后,无声地往外去了。

营中一片灰蒙蒙,再过最多半个时辰天应该就会大亮。

阮星澜一路往外。

有巡逻的士兵都会恭敬地问候一声“李先生”,阮星澜也客气地一一回了礼,逐渐行至无人处,他袍袖微摆。

施展轻功起落纵跃一刻钟后,阮星澜来到了一处山谷。

南陈素来四季如春。

这个冬天的雪虽然很大,但化的也快,并未影响春意,如今这山谷中已是一片绿意,还偶有生命力顽强的小花迎风摇曳。

远处朝霞漫布,晨曦洒落照在一眼看不到边的无数个墓碑之上……

这是当年五万龙骑军覆没之处。

后阮万钧掌北境防守,安葬了他们。

如今忠骨已不在,这处还这样的生机勃勃。

只十年时间而已,前程如梦。

阮星澜唇角微勾,一缕荒凉从眼底一闪而过。

他纵然面对阮江月时那么淡然,可五万条鲜活生命,每一个都是他熟识的战友,如何能够真的不动容?

他被救上武霞山,刚醒来时崩溃绝望,恨不能随龙骑军同归阴曹,恨不能回到南陈杀了毒后奸佞报仇雪恨。

恨不能重整旗鼓,把仁弱的南陈帝拉下龙椅自己做皇帝。

他都想过。

可是所有的仇恨、愤慨、不甘、怨气……都在治伤、解毒的过程中被磨光。

他单膝微曲半蹲下身子,手抚过地上的草芽,“阿曜,我如今真成了胸无大志之人了。”

……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阮万钧的营房内,李冲失控地怒喝出声,“从年前到现在接近两个月时间,催军费的折子递了那么多次,一文钱都没见到!

而且还没有一句话的回复。

不给钱好歹也有个说法吧?说法也没有,这算是什么意思?

先前大靖人围攻,与朝廷上了求援折子他们也只派个沈岩来,没有援兵没有大将!

要不是少将军来的及时,那李先生治好了大将军,这关口都被大靖人破了!

朝廷现在是完全不闻不问了吗?”

李冲越说越气,整张脸都阴沉起来。

阮万钧的脸色也不太好。

他沉吟道:“或许朝廷不满。”

“不满?”

李冲忍无可忍地拔高了音量:“没有军费没有援兵,能争取到如今的局面已经是万万分的难得了。

朝廷不嘉奖还不满?”

阮万钧垂眸:“此处战事的前因后果很复杂,谈判免战以及她的身份、劫掠生辰纲等都不是小事。”

李冲一听,拧着眉毛沉默了下去。

但心中依然不忿。

比起阮江月女扮男装以及劫掠生辰纲,谈判免战难道不是天大的功劳,可抵消所有过错吗?

朝廷竟没有嘉奖,没有军费,还这样冷处理!

阮万钧道:“需要回朝一次面圣,将这些都一并解决……你去准备吧,十日之后出发。”

“好……少将军也回?”

“回。”

阮万钧站起身来走到窗口,虎目隔着营房院落的门,看着外面士兵巡逻来去,“此处一切交由周九明负责,元卓一协助。”

李冲眉心皱了皱,“这个周九明……”

小心思太多。

只是他跟随阮万钧多年,深知阮万钧说一不二,任何事情既下命令,那必定是深思熟虑过的。

便也只是念了一声,再没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