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缓慢刺刀
“是康王的命令吗？他想做什么？我已经退休了，什么也帮不上他。”
老太傅思来想去，觉得自己的价值也就是能在皇上耳边说几句好话。
方巡冷笑一声：“主子可不需要你。”
老太傅眉头紧皱，心里更加不安：“那我还有什么价值，值得康王如此兴师动众。”
“价值？”方巡的声音充满了讽刺，“你的存在没有任何价值。但做错事情的人，总要承担代价。”
方巡抓着老太傅的头发，让他仰着头看着自己：“颜家忠于皇室，谁不知道。可你在本就有心思的皇上面前鼓励他铲除颜家，还出谋划策，让一群无辜之人死于冤案之下。你该死，就这么简单。”
老太傅眼睛微微瞪大：“那事情发生的时候，康王还没出生，他出生后颜黛很快就死去了。他一个没经历过这些事情的孩子，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他身边难道有颜家的残党？”
听到这些信息，老太傅所想的不是对于自己的恐慌，更多的是对于康王这个隐藏极深的复仇者的忌惮。
这样一个人肯定不止会恨自己，皇上必然也是他仇恨的对象，甚至他若是疯狂一点，甚至会连龙江国都毁掉。
方巡听到老太傅的第一反应，感觉气血翻涌，用力抓得头发都断了一簇，在老太傅吃痛的闷哼声中，方巡恨不得啃碎他的骨头。
“你害死那么多无辜之人，却比起自己的生死，更在意这些？呵，还真是让王妃猜对了。”
方巡松开老太傅的头发，他不能理解老太傅的想法，但既然要惩罚他，自然要从他在意的地方下手。
有些事情就是报应，谁能想到之前主子他们调查的一件事情能用在这里。
这还是王妃从老太傅的履历和过往中看出的。
康王妃？步悔思？她说了什么？
老太傅顾不上头皮的疼痛，心里想得全是康王会不会对龙江国不利，他恨不得立刻飞到皇上身边提醒他，可显然办不到。
方巡把老太傅双手解放，手腕处绑死，只让老太傅手肘和手指可以活动。
“拿来。”
方巡冲着守在门口的人伸手。
影卫将几张纸递上去，方巡摆摆手：“把人带到门口候着。”
“是。”
影卫退出去。
方巡讲几张纸放在老太傅手里：“你可以慢慢看。”
老太傅完全搞不懂方巡的想法：“康王究竟要做什么？我不会帮他写什么的。”
他以为留下自己，还给自己纸，是不是想用自己的字迹来欺骗皇上？
“我说了，你没有价值。不过你最好还是仔细看看这纸上的‘故事’。当年你能考上状元，想来对于文字的理解能力相当不错，不需要我提示什么，你也能看得懂。好好享受这个‘故事’。”
方巡说完就靠在一旁，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老太傅眉头夹起，满是皱纹的脸看上去更皱巴了几分。
这个时候让他看故事是什么意思？
完全想不通对方的想法，甚至一点头绪都没有。
老太傅和人打交道有数十年了，可头一次如此茫然。
看方巡的态度，自己死定了。
可不着急让自己死，也会进行身体上的虐待，逼迫自己说出些什么有用的信息才对。
但都没有。
老太傅盯着方巡，见他真的打算让自己慢慢看手里的东西，这才低下头，把手里的纸张举起放在面前。
纸上写着的真的是一个故事。
讲述类似狸猫换太子的故事。
只不过这里是外面野孩子换掉了公主。
但公主本该死去，却因为接生婆一是不忍活了下来，什么都不知道她吃尽人间苦，阴差阳错下来到亲生母亲身边做事，又偶然被当初知晓狸猫换太子的幸存者看到胎记，最终得知了身世。
胎记？
老太傅感觉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没有抓住。
继续看下去，真正的公主怨恨生母，便打算毒死生母，利用慢性毒药。
可最终被发现，就此解开了当年的事情。
野孩子知道此事，把养母和儿子以外的知情者全部杀掉。
儿子继承野孩子血脉，到底是一条船上的，所以没事。
养母则是被半囚禁在后宫中，以身体不适再也没有露面过。
故事写到这里停下，但还有下一页。
老太傅将上面一页拿开，拢在最下面。
最后一页只有三行大字。
【你还记得皇太后中毒一事吗？
下毒者拥有和皇上一样的胎记。
你觉得野孩子是谁？】
凉意就像多脚的蜈蚣，带着恶意从脚底爬上脊柱，最后停在后颈。
老太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明明现在是春天，却感觉寒意沁入身心。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老太傅苍老的声音叫出破音，喊完就咳嗽了起来。
方巡欣赏着老太傅的破防。
老太傅的咳嗽声终于止住，他将手里的纸撕碎扔下：“你们竟然敢在背后如此编排皇上，罪大恶极！颜家的血脉果然留不得！”
方巡眸子瞬间被杀意覆盖，但最终闭上眼嗤笑一声，充满嘲讽的看着老太傅：
“看来你看懂了，但你认为是假的。你觉得什么样的情况下，主子他们会用这种杀敌一千伤己八百的招数，只为了你？别太看得起你自己。”
说江统血统不对，其实也就是把所有江统的孩子都算了进去，江支离也是其中之一。
方巡一步步走到老太傅面前：“你只是不敢承认，也不能承认。江统能成为皇帝，颜家有出力，你也有，甚至完完全全赌在他身上。
你总是以侍奉先皇为荣，将他对你的知遇之恩挂在嘴边。结果你却给他选了一个不是他血脉的继承人。将他的心血龙江国送给了别人。
现在的龙江国，只是姓江，却早就不是真正的江家了。”
“不可能！你骗我！康王为了让我难过，竟然编造这种故事，连他自己都被一起编排了进去，还真是大手笔啊！”
这种荒谬的事情，怎么可能刚好发生在皇上身上。
方巡俯视着老太傅惊疑不定的面容：“太后被毒杀后，凶手明明抓到了，却还是全程戒严，并且严查宫中所有宫人，你猜是因为什么？”
老太傅的脑袋好用，一下就想到故事中提及的幸存的知情者。
方巡拍拍手，门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