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第一百七十一章 生存第70天......
保险起见, 张白白示意玲留在外面。
她跟着马戏团的员工，穿过表演的帐篷，来到了后方饲养动物、员工休息的地方。
每个动物都单独饲养, 搭建的小饲养棚全是厚实的塑料，罩着层破旧的布匹。那些发黄的塑料看起来黏糊糊, 被风吹动发出厚重的声响。
张白白用余光观察身旁的人。
她看起来无精打采，除此之外一切正常。女人有些心不在焉地带着张白白朝最里面的帐篷走去，不时打着哈欠。
“老板，有人找。”
马戏团成员隔着很远大喊一声。
前面是别人私人居住的地方，张白白止住脚步, 没有继续上前。一是不礼貌, 二是不相信这里人的卫生条件。
很快，从前方帐篷里钻出一个商人。
商人不正常的臃肿，加宽加大的衣服也无法掩盖他溢出的肥肉。肚子处裸露出来的皮肤长满了冻疮，并且又黑又硬疙疙瘩瘩，像是□□的背部。
这个胖子就是负责马戏团的商人，并不是第一次有求生者找上门来谈合作。他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客套, 实际的态度却并不积极。
张白白像模像样地和他谈着，讨价还价。
随后提出了想看看动物的状态, 以此判断马戏团日后的运营。
胖子老板没什么兴致, 让带张白白过来的马戏团成员带路, 脸上堆着虚假的笑容, 说自己还有些事要办, 随便逛逛。
这也是张白白想要达成的目的。
火把、篝火, 提高了附近的温度, 那些动物排泄物冒着热气儿, 连防毒面具几近扛不住。
马戏团成员领着她来到饲养动物的地方, 对方本来应该向她好好介绍一番，但没走两步，这个女人就跑去一旁偷懒，留张白白一个人去接触动物。
这个行为不负责，但正合张白白的意。
她独自一人靠近那些饲养动物的棚子，余光也不忘记始终打量着马戏团成员的行为。张白白看见她靠在不远处的称重木柱上，不时地打着哈欠。
她收回目光，手里拿着木棍，挑开眼前第一间动物棚的帘子。
这里动物的居住环境很不好。
棚子里面没有光源，非常的黑，动物眼睛反射出来的绿光好像悬空漂浮的鬼火。张白白取出手电筒，照射过去发现里面是八条腿的山羊。
这里的人看的马戏表演和张白白让以前和平年代的很不一样，当地人都是看个猎奇，以及看动物做一些完全违背它们本能的危险动作。
她不喜欢。
张白白觉得不管是动物还是人，为自己做事，都得保证基本的温饱才行。
眼前的八条腿的羊饿得精瘦，身上没一处好皮，水槽和食槽都是空的。
张白白放下帘子，继续探索。
找了约7、8个动物棚，张白白终于知道了玲说的长触手的牛。
她在牛棚前驻足，余光看见马戏团成员移了位置。
对方没有其他动作，张白白也只是继续观察牛棚里的牛。
眼前的动物四肢已经萎缩，从肚子里长出的触手代替了原本四肢的作用，在地上、甚至是动物棚两侧的塑料布上爬行。
张白白全副武装，小心翼翼地靠近它。
牛和之前看见的动物一样很瘦，没有玲口中所说的狂暴样子，可能被马戏团的人打多了变得温顺。
奇怪的是，牛反而没有触发系统的弹窗。
不算特殊病毒吗？
张白白疑惑。
这时她听见了奇怪的动静。
“叽叽……”
什么声音？
张白白后退两步从棚子里退出去，她警惕的举着手电查看。
手电筒的灯光范围有限，微弱的白光圈不断移动，在动物棚的地上、墙上、顶部寻找，并没有找到除了牛之外的任何生物活动迹象。
张白白狐疑地收回手电筒。
既然牛身上没有系统提示，那就去找刚刚的马戏团成员好了。
总归是能收集到一种病毒，不算白跑。
可当张白白回到偷懒的马戏团成员身边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对方的身上也没有了系统弹窗出现。
“你看完了？还有别的事吗？”女人懒散地看着她。
这是……什么情况？
病毒是长脚跑了吗？
收集了这么多病毒，在瘟疫王朝待了这么久，张白白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奇怪的情况。
不过她并没有把心中的疑问表露出来，她神色如常地和马戏团员工正常交流。她表示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决定。
马戏团成员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她也知道这群外乡人似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离开，“观察一段时间”基本就是婉拒的意思。
她也没送张白白出去，懒洋洋地抬起手，指着另一边更近的出口。
张白白瞥向一旁的牛棚，又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面前的女人。
这些人知情，还是不知情？
对方没有明显指向性的行为，不好判断。
现在恐怕难以找到什么线索，等晚上所有人都休息了再来看看。
她脑子里盘算着之后的计划，朝着出口走去。
……
“这里。”
张白白对仍然等在马戏团帐篷前的玲喊了一声。
玲忙跑过来，紧紧跟在她身后。
张白白朝着集市里求生者聚集的地方走，像找个地方过夜。她需要更换一下防毒面具的滤芯，换个纸尿裤，以及吃点东西。
更何况站在这儿什么也不做干等，也太引人注目了。
只要不是相互竞争资源的位面，求生者都比较团结。和原住民、怪物相比，求生者毕竟是少数群体，齐心协力比单打独斗的风险承担能力要高得多。
求生者聚集的集市点燃了三堆篝火，张白白的靠近并没有引起特别的关注。
在求生者聚集的地方有一个特殊的复式楼，大约三层，门口有消毒室，外面罩着厚实的塑料，有不少求生者在其中进进出出。
张白白随机询问一个路人。
“请问……这里是谁的特殊道具吗？”
她没找到合适的称呼，求生者都穿着里三层外三层不露脸，别说性别了，物种都很难分清。
“不是。”听声音是个有点年纪的婶儿，“但大伙儿进去都会消消毒，比待在外面好点。”
大婶又指着跟在张白白身后的玲，玲躲到了她袍子后面。
“本地人不让进，不管你是任务还是什么的，他们身上都有病，进去会污染里面。”
那看来得先处理玲。
张白白在附近转了转，找了个还看得过眼的当地旅馆。
按照当地人对玲这种下城区小孩的态度，不多交代两句是不行的。但是寻常的交代，对方未必会听。
张白白换角度思考，对当地旅馆的老板换了种说法。
“这是我的重要财产，你必须照顾好她，如果她出现任何问题，我会把在场所有人的头拧下来按顺序摆放。”
这句话配合一些物资，效果好得立竿见影。
旅馆里所有人包括玲在内，全都抖如糠筛。
单说照顾好玲，这帮当地人是无法理解的，但如果把玲说成自己的所有物，他们才能明白玲的重要性。
受他们生活环境的限制，张白白也不可能改变这一点。
安顿好玲，她重新回到了求生者们聚集的地方。
这里不比有人打理的酒馆，大部分都是自发行为，不是所有的求生者素质都那么高。
张白白进入复式楼外的消毒室，看见很多沾满污泥的鞋子就放在换衣服的凳子上，还有人往消毒桶里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被污染了。
消毒室里一次只能容纳4-5个人，墙壁上挂着一个火把。
她进去的时候里面有3个人正在换衣服。
在狭窄的空间里，有些人会不小心套着外衣碰上已经换了里衣的人，看起来不太靠谱。
就算有王尔德的buff在身上，这样的环境里张白白也不敢轻易放肆。
她稍微等了会儿，等里面只剩她和另外一个女性求生者的时候，才脱下黑袍子和脏雨衣，取下防毒面具。
她快速地换上了新的干净雨衣，戴上了口罩，头上还套着一层防溅射的透明软塑料头罩。手上也戴着从lv3商城休息室里顺来的手套，外观完全看不出来，触感也只是多了层皮肤。此外，她又带了层pvc材质的一次性手套。
即便身上依然有很多层东西，依然比在外面轻松不少。
另外一个换衣服的女人早她五分钟进去了，门外面又进来了好几个。
整理完毕，张白白这才向复式楼内部走去。
她掀开两层隔离帘子，嘈杂的声音瞬间落入自己的耳朵。
复式楼的内部不知道经过哪一批求生者的改造，内部的空间比外观所展现的要大得多，而且还有很好的隔音效果。
靠近火炉边的位置，很多人支了帐篷，打起地铺。
“买卫生套装伐？小姑娘。”旁边一大婶递来一套塑料密封的一次性物品套装。
“多少钱？”
“20兑换点。”
“贵了。”
张白白摆手拒绝，就算是在瘟疫王朝，一次性用品贵成这样也有些离谱。
大婶又往张白白面前送了送，被她闪身躲开，大婶这才将主意打在了张白白后面的其他人身上。
很快又有其他人兜售自己的用品。
“我这儿便宜，一次性床单。5个才4兑换点，想要什么样儿自己裁剪。”
张白白闻声看了看，床单很薄，是住旅店或者在火车上有些洁癖人士会铺的一次性用品，等会儿叠在一起拿来垫地板不错。
她很快完成了交易，拿着一次性床单继续深入。
大厅中间生起圆形的炉火，一根垂直的排气管直到复式楼的顶部通向外面。很多人用完的一次性物品，都会直接丢入火中焚烧。
从1楼可以看到2楼的围栏，以及有一些房间，房间里面住了很多人，住在一起的可能是认识的团队。
想要住在房间里面而不住大厅，需要有人提前来占位置，遇到素质不高的人甚至是需要抢。
房间看起来比住在大厅里要舒服很多，但张白白只是来这儿歇脚，暂不考虑。
她找了个空位置，开始着手给自己支一个临时帐篷。
空间卡片里，向九祥送的充气帐篷和从死亡电工那儿搜来的帐篷她都不舍得用。因为这里没有那么干净，用了之后不会带走，十分可惜。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试一试搭帐篷技术，用篷布和木棍快速搭建消毒空间。和王尔德等人去王城的时候，使用起来也更加顺手。
她先是将三根木棍的顶部凿出凹口，再用绳子将插在一起的木棍顶部捆住，适当调整放在地上的高矮大小后，用绳子固定。
随后她在固定好的框架上绑上篷布，最后剪开了一道她弯腰通过的缝，一个非常简陋的消毒室就制作完成。
耗时在半小时左右，东西都是现成的，熟练后可以更快。
可惜帐篷底部有些不稳，毕竟这是在室内。
张白白也不好破坏公共设施，不然在地上钉钉子或者再设置一根支撑固定的主木，把木棍插入地面，还有一定的防风性。
帐篷勉强够用，但还能更好。
之后再研究怎么升升级。
她环视一圈，看周围有没有不怀好意的人。见并没有人对她投来太多的目光，张白白这才钻入了帐篷内。
……
帐篷拥挤，留给她的空间不多。
她把手电筒挂在帐篷顶部，拿出酒精喷壶、抹布，把帐篷内部和地板小心擦拭一番，地面上铺上刚买来的一次性床单。
这还不够，她又拿出蛋巢垫铺在床单上，才坐下，开始更换尿不湿以及其他汗湿得不太舒服的衣服。
每一个步骤张白白都仔细消毒。
即便在狭窄的空间里，这些动作会消耗不少的体力，但在瘟疫王朝，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她也没忘记更换防毒面具的滤芯，今天经历的瘟疫太多，不更换新的她不放心。
换下来的一次性用品，她学着其他求生者的样子，拿塑料袋一包就丢进了火炉中，让其燃烧，给整个复式楼里增添一些温暖。
外面有些吵闹，张白白撩起帐篷上剪开的缝隙查看。
她发现二楼有人因为房间的问题发生了争吵，但并没有打起来。打起来影响到其他人休息，会被在场所有人合力赶出去。
这没有让张白白投入太多精力，很快她就放下了篷布。
她躺在蛋巢垫上，地板还有些从土地里往上升的凉意，始终暖和不起来。
外面也很嘈杂，在这种地方很难休息好。
张白白给自己上了个闹钟，在帐篷里抓紧时间，闭目养神。
……
“滴滴……滴滴……”
凌晨两点，手表上的闹钟响了，张白白关闭了闹钟。
环境嘈杂，但她竟然睡了有一个多小时。
昨天用技能休息得很好，这会儿状态感觉还行。
这个点复式楼里比较安静，能听见火炉燃烧的噼啪声，还有人走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张白白收好蛋巢垫，取下了手电筒，掀开篷布从帐篷里钻出来。
她蹑手蹑脚地绕开地上那些直接打地铺的猛人，雨衣摆的扬起的小风卷吹起地上烧剩的灰烬。
帐篷张白白懒得拆了，留给后面的人谁需要谁用好了。
这个复式楼大概就是通过许多求生者“懒得拆”的心思，慢慢积累起来的产物。
……
从复式楼的消毒室里出来，外面吹来一阵凉风。
原本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张白白，一下子就被吹清醒了。晚上好像有些降温，但她无法判断这是多少度。
外面很安静，熄了灯，远处一些火把的光像是浮空在空气里的红黄色光点，是富商聚集地里负责巡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