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璀璨夺目 三十一
在我等琴酒安排行程的这段时间,我在电视上看到了那艘刚刚返航游轮的消息。
跟我预想的差不多,这段时间嗅觉灵敏的各路的媒体蜂拥而至,几乎所有的频道都能看到关于这艘游轮的消息。
各种各样的新闻标题相当吸人眼球。
《it巨头辛多拉公司宣布破产》
《辛多拉公司重要研发人员下落不明》
《托马斯·辛多拉遭遇背叛》
《富商秘书伙同保安转移雇主财产》
《托马斯·辛多拉患病》
《游轮房间爆炸》
《游轮杀人事件》
……
我看着这些抓人眼球的新闻标题,不得不承认外国的媒体是懂得如何抓住流量的,这些标题随便单拿出一个都会引人热议,何况是每条都如此炸裂,相信最近一段时间各路媒体都会继续跟踪报道后续事宜。
我对前几个事情的后续充满了好奇心,但凡有电视节目跟托马斯·辛多拉有关我都会停下来看看热闹。
说白了就是想要欣赏一下对方的惨样。
在意外未发生前,有钱有地位的托马斯·辛多拉可不是记者能随便见到的大人物,然而如今风水轮流转,托马斯·辛多拉已然落魄了,谁都可以把他当猴看,把他当成了一个挣流量的工具,也算是某种地位互换。
自己名下的产业被秘书私下转卖,眼下已经被其他势力吞噬殆尽,银行卡里的钱不翼而飞,警察也没有任何头绪。
手里握着的底牌泽田弘树也在游轮上失踪,现在的托马斯·辛多拉一无所有,竟然变成了他从前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穷人,而且最糟糕的是他的身体每况愈下,还找不到病因。
如果说没有钱可能还不会让人失去希望,但无法治愈的疾病却会随着时间逐渐磨灭掉人所有意志。
况且不是所有人都能重新站起来的。
至少托马斯·辛多拉不可以。
不过事情到这一步便不需要我去操心了,相信沢田纲吉会处理好后续的。
在我离开这里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已了解,也算有始有终。
琴酒是在某天晚上回到安全屋的,而且只有他一个人,跟他形影不离的伏特加则不见踪影。
晚上十一点,作息规律的我当时已经睡下,我是先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我的意识逐渐从沉睡中苏醒过来。过了一小会儿,一股若有若无、淡淡的血腥气息开始钻入我的鼻腔。这股气味并不浓烈,仿佛只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风带来的味道,但它却足以引起我的警觉。
顿时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琴酒的工作特殊,偶尔回来的时候他黑色的大衣上会沾染上一些不可言说的红色液体。以琴酒的能力通常只会沾染一星半点,我虽然能察觉到但影响不大。
而且通常琴酒会第一时间处理干净,他不喜脏东西粘在衣服上,在非工作时间琴酒对生活品质要求很高,这点从他那一头顺滑的长发就能看出几分来。
要知道,作为组织中的有名的劳模,琴酒平日里可谓是事务繁忙,但即便如此,他依然能够时时刻刻保持着头发的柔顺与飘逸,没有一丝凌乱和毛躁。这种对于自身细节的极致把控,着实让人不得不为之叹服。
我在自己的房间能闻到血腥气,那就不可能是无意沾染上的,大概率是琴酒身上有伤。
我抱着被子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一边醒神一边在思考要不要出去看一看。
五分钟后我认命的坐了起来,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后,我还是决定出去看看。
萦绕在鼻尖的血腥气久久不散不说,而且这股味道仿佛还在逐渐变得愈发浓烈起来,让人感到一阵恶心和不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却始终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传进来。 我的心开始怦怦直跳,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不好的画面。我真的很害怕琴酒会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状态。
我虽然对琴酒没什么好感度,但远远不到想他去死的地步。再者,他答应了带我离开美国,我不想事情再生生波折。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后,我认命的打开了房门。
血腥气夹杂着烟草的味道,让我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嗅觉太敏感了有时候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我朝着客厅而去,拖鞋落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声音,在夜深人静的现在,除非琴酒真的失去意识否则他绝对能听到。
等我走到客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正在沙发上抽烟的琴酒,我十分确信他听到了我出来的声音,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依旧坐在那里。
我走了过去绕过沙发后首先看到了被琴酒扔在地上的风衣外套,从这件风衣外套被随意丢弃在这里可以判断出,它的主人——琴酒,应该已经不打算再要它了。
我又向前靠近了些许。随着距离的拉近,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刺激着我的鼻腔。我定睛一看,只见琴酒右胳膊处的布料竟然湿漉漉的,暗红色的液体正缓缓从那里渗出,毫无疑问,这里就是血腥味最为浓重的源头所在。
琴酒左手拿着烟,没什么情绪的看了我一眼。
“电视柜下面的有一个医疗箱,你去拿过来。”琴酒的声音平稳,根本不像是一个受伤的人。
医疗箱是安全屋必备的物品,它的存在能最大程度的保障受伤成员的存活率,毕竟外界情况瞬息万变不是每次遇到危机都能及时得到救治,医疗箱的存在就是应对这种情况,能短时间内稳定伤势以换取更多的时间。
我按照琴酒的指示电视柜下面找到了医疗箱,相比家庭用的那种,组织配备的医疗箱堪比一个小型的行李箱大小。一看就知道里面装了许多东西。
把箱子拎到了茶几上,看琴酒没有阻止的意思我打开看了看。
除了我能想到的纱布和药品外,我还看到了手术刀针管一类的器具,不愧是组织必需品,东西真低够齐全的。
“药品不会过期吧?”因为看到了某些保质期十分短的药品,我下意识的随口一问
“不会,组织有专人负责这些东西,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门检查替换。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琴酒随意的回答我。
琴酒心平气和像是闲聊一样的说话方式让我看多了他几眼,虽然这段时间里他对待我的态度确实变得越来越温和了,但像今天这般如此心平气和、宛如和风细雨般的说话方式,着实还是令我有些不太适应呢。
可能是察觉到了我探究的目光,琴酒竟然罕见的对我勾了一下嘴角,那是一个不带任何意义的笑容,没有蔑视没有嘲讽也不是冷笑。让我更真切的感受到他今跟往日的不同。
琴酒把烟摁灭在了烟灰缸中,抬头看着我。
“回房间去吧,我暂时还死不了。”
我没有动,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眼睛盯着医疗箱一副对它感兴趣的样子。琴酒今天有些反常,所以不看着他处理完伤口我不会离开的。
“既然不走就留下给我处理伤口吧,这也算是一个新技能,说不得以后用得上的地方。”
于是我顺理成章的留下来,按照琴酒的指导帮他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当初我还在港黑的时候,曾经被森鸥外送到过医疗室学习,曾接触到了各种各样的伤口,所以我剪开衣服擦掉血迹后就发现琴酒身上的伤口是利器造成的。
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开始以为琴酒是受的枪伤,毕竟现代社会热武器才是主流,冷兵器已经成为了历史。而且据我所知琴酒的定位是狙击手,作为一名狙击手,其擅长的应该是远距离精准射击,凭借着高超的枪法和敏锐的洞察力,在隐蔽之处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所以,说真的,我很难相信他竟然会放下狙击步枪,选择与人展开近身肉搏这种危险且不符合他一贯风格的战斗方式。
所以是对方太强的缘故吗?
我不得不感慨一句,果然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伤口有些深了,要不要缝合一下。”如此深度的创伤,仅仅依靠简单的包扎恐怕难以止住流血,而且后续愈合也会受到影响。
“好,医疗箱里有麻醉和缝合工具。”琴酒的唇已经因为失血而泛白。
今晚的琴酒身上散发出一种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气息,这让我感到十分诧异和不安。尽管我不知道他内心究竟在思考些什么,但那种微妙而又明显的变化却实实在在地传递到了我的感知之中。
难道说,琴酒最近遭遇了某些特别重大的事件或者变故?以至于对他产生巨大的影响,甚至令其性情都发生了改变?亦或是他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刺激,导致出现了精神方面的问题?
由于心中的疑虑和担忧不断加剧,我下意识地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虽然好久没有做这种缝合工作的,但学过的东西哪里会那么容易忘记的,那可是从无数黑衣病患练习出来的技能,除了最初开有点生疏外,很快就找回了感觉。
等处理好伤口,确定血也止住后,我真是长舒一口气,果然学到的本事是自己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这不就保住了琴酒的命。
接下来只要做好消炎工作,他应该就能挺过去了。
琴酒躺在了沙发上闭眼休息,我则忙着把沾血的东西装到袋子里,虽然还是有血腥味,但至少不是那么浓郁了。
“我见到贝尔摩德了。”
琴酒突然开口,说了一件跟此刻毫无关联的事情。
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不过片刻我就意识到应该是贝尔摩德说了什么。
当初在船上重逢的时候,琴酒跟我说了一句话有些奇怪的话,当时我并没有当回事,后期伏特加可能是想让我知道琴酒的对我有多宽容,又详细的说了一遍事情的前因后果。
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贝尔摩德没有告诉琴酒我是被资本家强行带走的,而是模棱两可的说找不到我了。
琴酒一度认为当时我是逃跑了,所以他会说那种话。
然而随着我的回归和贝尔摩德任务的失败,贝尔摩德说不定会对琴酒说出真相,说出我是被托马斯·辛多拉带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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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他那样心思缜密、多疑成性之人,又怎会不心生疑虑呢?
为什么托马斯·辛多拉会专门带走我,其中有什么目的,况且当时我可是易容状态,说是因为容貌引起对方的注意根本不可能,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一定是另有所图。
而且托马斯·辛多拉还带我上了船,从结果来看我是其中唯一安然无事的人。
不出意外,我一定知道一些重要的内幕消息。
想明白了我也不慌了,以琴酒现在的状态根本不能把我如何,如果真是撕破脸,我不会让他走出这房间的。
琴酒依闭着眼,继续说了下去。
“贝尔摩德任务失败,是我帮着她在boss那里遮掩了一番,才避免她受到责罚,依照贝尔摩德的性格,她绝对不会再提起这件任务。”
琴酒太了解那个女人了,贝尔摩德十分懂得独善其身,绝对不会给自己增添麻烦。
琴酒说的轻描淡写,我也把视线从琴酒的脖子处移开,背在身后的手也放松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琴酒似乎不打算追究下去。
“琉璃,从前的事情你记起多少了?”
还真是一个可怕的男人。
“虽然琉璃这个名字也蛮可爱的,但是我更愿意听别人喊我辉夜。”
是试探也好,是交底也罢,我没什么担心的。
毕竟我又不是没有掀翻棋盘的能力。
半晌后,琴酒轻轻的嗯了一声,表示他听到了。
自此这场没头没尾的交谈彻底结束,等第二天我醒来时琴酒已经离开了此地,而接下来的几天安全屋周围也没有出现任何可疑人员。
日子一如既往,仿佛那天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
我不知道到琴酒在盘算什么,但至少我没有感觉到他的杀意,所以我安静的观望想看看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三天后,琴酒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琴酒没有多言,让我直接带着行李跟他走,今天他就送我离开美国。